瓜州：持续推动全社会节水成效显著

这个“五一”假期，甘肃敦煌再次人山人海。不过就(jiù)在5月3日傍晚(bàngwǎn)，敦煌市刚刚经历了一场部分地区最大风力达到12级(jí)的强沙尘暴。当时，有近万名游客(yóukè)滞留在敦煌的几个景区内，敦煌市立即启动恶劣天气应急预案，与强沙尘暴赛跑，3个小时(xiǎoshí)内，就把所有(suǒyǒu)滞留的游客安全地送回了市区。5月5日，敦煌的景点照常开放，星空音乐会万人大合唱等活动照常举行。

从下午6点多启动应急预案，到(dào)晚上10点完成(wánchéng)近万名旅客的转运，敦煌的相关职能部门经历了怎样的判断、决策、动员相关力量(lìliàng)的过程？这对于其他想要发展文旅的城市又有哪些借鉴意义？

强沙尘突袭敦煌 近万名游客(yóukè)滞留景区

总台记者 崔林欣：我现在所在的(de)位置，就是甘肃省敦煌市鸣沙山月牙泉景区，大家可以看到，在我的身后原本清晰可见的一些建筑(jiànzhù)、树木、包括沙丘，现在也(yě)是全部看不到了(le)。因为今天下午从6点以后，当地已经出现了非常严重的沙尘天气，整个(zhěnggè)天空都蒙上了一层黄黄的沙尘。

5月3日18时许，敦煌市(dūnhuángshì)出现能见度小于700米的(de)强沙尘暴天气，市区最大风力9级，雅丹地区最大风力12级。18时53分，敦煌市升级发布沙尘暴橙色预警。当地随即启动(qǐdòng)应急预案，紧急叫停景区内观光车、骆驼骑行、滑沙等娱乐项目，并取消当晚(dàngwǎn)的万人星空演唱会，同时组织安保力量对游客进行(jìnxíng)紧急疏散。

山西游客 郭贝贝：我们刚开始去的时候天气很好(hǎo)，往沙漠上爬，一到了最(zuì)顶上，然后沙尘暴就来了，我们都(dōu)没有看月牙泉长什么样，一上去风特别大，然后所有人都在那背对着月牙泉坐在那，我们还好奇为什么背对的，上去之后才发现(fāxiàn)风沙特别大，然后我们就都坐在那，就想着看看能不能一会就停了，结果等了好久，越来越大，根本都没有办法(bànfǎ)睁开眼睛(zhēngkāiyǎnjīng)。

受沙尘暴天气(tiānqì)影响(yǐngxiǎng)，近万名游客滞留鸣沙山月牙泉景区、阳关、玉门关和雅丹景区。由于沙尘暴较强，加上傍晚时分天色逐渐变暗，如何将滞留旅客安全转运出(chū)景区，迫在眉睫。

为何转运(zhuǎnyùn)旅客迫在眉睫？

对于敦煌这座多风沙的城市来说，这种(zhèzhǒng)程度的沙尘暴在当地是否多见？从(cóng)当地人的角度来看(láikàn)，这种程度的沙尘暴是否多见？如果游客留在景区会有什么危险？

总台记者 王妍：我在敦煌当地了解到，由于受蒙古高压和地形地貌的共同作用，气候干旱，降水稀少，风沙频繁，敦煌其实具有典型(diǎnxíng)的沙漠气候特征。而且敦煌位于多个沙漠包围区域，周边(zhōubiān)塔克拉玛干沙漠、库姆塔格沙漠的沙源丰富，只要风力达到4级以上，便可(kě)掀起沙尘(shāchén)。因此沙尘天气在敦煌不算少见。但今年“五一”遭遇这(zhè)么大的沙尘暴，在当地人看来(kànlái)，也算罕见(hǎnjiàn)，敦煌气象局工作人员告诉我，这一次强沙尘暴天气中(zhōng)，敦煌市能见度小于500米，市区最大风力达到9级，雅丹地区最大风力达到12级。

王妍：大游客(yóukè)量、强沙尘暴，又在傍晚天色将暗的时候(shíhòu)，这三个因素叠加其实对于景区的挑战还是(háishì)比较大的。首先，5月3日(rì)这天，敦煌的各大景区景点入园参观人数达到(dádào)6万人次，单单是鸣沙山月牙泉景区，在傍晚六点，强沙尘暴来袭之时，实时在园人数都超过1万人次。游客中，外地游客占(zhàn)比超过90%，特别是对于南方游客来讲，突然遭遇沙尘暴难免会有一定心理上的慌乱，会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
王妍：还有(yǒu)一个信息也很重要(zhòngyào)，鸣沙山月牙泉景区(jǐngqū)核心景区的面积达到76平方千米。什么概念，就是(jiùshì)比1万个足球场都大，这么大的面积，在(zài)能见度迅速下降(xiàjiàng)的情况下，如果脱离景区道路，走在沙山上，会很容易迷失方向，那一旦方向走反，则有可能走入沙漠腹地。随着天色变暗，沙漠的气温也会下降，这对于游客的生命财产安全都有一定的危险性。

王妍：此外，鸣沙山月牙泉景区距离市区有5.3公里左右，敦煌大部分的酒店都(dōu)在市区，在这样的沙尘(shāchén)暴天气下，外地游客在陌生城市的识路能力会下降。因此即便是对于风沙比较常见的敦煌来说，遇到这样一个等级(děngjí)的强沙尘，立刻采取应急措施对游客进行疏散转运，确实(quèshí)是一件迫在眉睫(pòzàiméijié)的事情。

敦煌酒店多在市区 景点(jǐngdiǎn)远近不一

来看一下敦煌几个景点的(de)位置。一般游客来到敦煌旅游，大部分会选择住在市区的酒店(jiǔdiàn)，而像(xiàng)(xiàng)鸣沙山月牙泉等景点，一般从市区乘坐公交半小时内就(jiù)能到达。而像远一点的阳关、玉门关和雅丹景区，距离市区就远了，开车车程(chēchéng)约一个半小时，不过当地开通了玉门关、阳关景区直通车，但游客大多想节约时间，因此大多是选择包车或者打车前往这些景点。记者刚才也(yě)提到，在沙尘暴天气下，能见度很低，游客在陌生城市的识路能力会下降，容易迷路。因此，如何尽快转移旅客，确实是一件(yījiàn)迫在眉睫的事情。

争分夺秒转运(zhuǎnyùn)游客 公车私车齐上阵

敦煌市鸣沙山月牙泉景区服务中心主任 黄文明：面对突发天气状况，我们景区第一时间启动了应急(yìngjí)疏散预案(yùàn)，通过(tōngguò)广播系统来发布应急信息，停止售票检票。同时，我们也协调文旅、交通，还有我们的(de)公务车辆免费输送游客，我们景区的观光车也全部免费输送游客。同时，我们的应急救援车(jiùyuánchē)，第一时间响应游客的需求。

沙尘暴出现后，敦煌市各级干部群众自发赴鸣沙山月牙泉景区义务(yìwù)接送(jiēsòng)游客。

敦煌市月牙泉镇政府(zhènzhèngfǔ)干部 李文娟：面对突发情况，我们全镇镇村干部主动放弃节假日，出动了(le)15辆私家车接送部分游客返回市区。

甘肃游客 尹建方：遇到了沙尘暴(shāchénbào)，打不上车，我们也很着急，月牙泉镇政府的干部免费送我们回家，在车上对(duì)我们嘘寒问暖，我感觉这座城市很温暖，也让我很感动(gǎndòng)。

由于沙尘暴较强，加上傍晚时分天色逐渐变暗，为了确保游客安全，敦煌市调拨车辆来保证景区的游客疏散工作(gōngzuò)。在(zài)鸣沙山月牙泉景区出口，前来增援的车辆在公安交警部门的指挥下，依次排列成(páilièchéng)队，等候游客上车返回市区(shìqū)。

青海(qīnghǎi)游客 姚志栋：我过来打算到那边叫一个出租车，正好(hǎo)碰见免费的接送车辆，我觉得这个举措挺暖心，挺好的。

北京游客 李雪：我是从月牙泉景区(jǐngqū)比较晚出来的，看到有个小姐姐在叫(jiào)我，上车以后才发现是政府专用车，临时调度过来服务大家的，我就觉得很感恩(gǎnēn)。

受沙尘暴天气影响，阳关景区滞留游客(yóukè)79人。当地镇政府、阳关景区积极协调联动，在镇综合养老服务中心、龙腾山庄(shānzhuāng)、敦煌宿、阳关雅集(yǎjí)等处对滞留游客进行了临时安置(ānzhì)。截至5月3日22时，敦煌市各景区近万名游客全部转运安置完毕。

从预警到行动 如何分秒必争(fēnmiǎobìzhēng)？

在这次转运(zhuǎnyùn)中我们看到一个(yígè)细节，当地是动用了公务车来运送游客，要知道(zhīdào)，节假日期间公务用车一律封存，实行定点停放，那么这次转运行动当地出动(chūdòng)公务车运送旅客是出于哪些考量？对于敦煌来说，沙尘天气应该并不少见，那么当地有没有常备的应急预案？3日晚上的这场(zhèchǎng)转运，和常备应急预案一样吗？有何不同之处？

总台记者 王妍：据我了解，这(zhè)(zhè)也是敦煌市首次启用公务用车用于极端天气下的(de)游客(yóukè)转运。敦煌市机关事务中心调用了七座以上的公务车共计14辆。这也是敦煌市所有(suǒyǒu)的7座以上公务用车了。这也是由于本次(běncì)沙尘暴的级别，符合《敦煌市重大沙尘暴灾害应急预案(yùàn)》中，当沙尘暴天气造成的危害程度超出本单位控制能力，需要敦煌市政府提供援助和(hé)支持的，由应急指挥中心报请上级有关部门协调相关资源和力量参与(cānyù)事件处置。我在敦煌市重点工作联系群中看到，3日18时30分，敦煌市主要领导通知启动大风天气预案，开展全市调度，21时05分，鸣沙山月牙泉景区所有游客疏散完毕。不到3个小时的时间，所有的滞留(zhìliú)游客全部完成转运和安置。

王妍：说到这次应急预案(yùàn)，首先我们看看速度，5月3日18点53分(fēn)，敦煌市气象台发布了沙尘暴橙色预警(yùjǐng)。鸣沙山月牙泉景区在18点58分和19点05分分别在官方公众号上发布了《闭园温馨提示(tíshì)》和《星空演唱会临时(línshí)停演公告》，也就是说，预警发布仅仅5分钟，景区就迅速采取了闭园措施，同时启动了《鸣沙山月牙泉防沙尘暴应急救援(jiùyuán)预案》，开始转运游客。

王妍：首先就是要有(yǒu)(yǒu)(yǒu)转运游客车辆(liàng)。在3日当天，敦煌首先调集城市公交(chéngshìgōngjiāo)和农村班线车140余车次。敦煌当地的(de)交通部门(bùmén)告诉我，能够在短时间内迅速集结车辆，主要有两个原因，一个是节前有准备。针对五一(wǔyī)期间，敦煌游客用车(yòngchē)量比较大，敦煌市区又推出公交0元坐的优惠政策，交通部门节前就在已有城市公交46辆，农村班线车36辆的基础上，再紧急调运旅游大巴100辆，针对像鸣沙山(míngshāshān)月牙泉景区(jǐngqū)这样的重点景区，提前就有快速疏散25000人的应急预案。从车辆的停放位置，如何接续调度，都有预设路线。此外，鸣沙山月牙泉景区门前交通也在节前优化了(le)通行路线，拓宽了道路(dàolù)，在高峰期启动应急疏散通道可以让整个路程所花费的时间缩短一半。这些举措都是在节前提前做好的应对(yìngduì)举措，为这一次的快速疏散提供了基础。此外，对于应急处置的经验也是这次(zhècì)转移游客有效率的因素之一。鸣沙山月牙泉景区从2023年起，在旅游旺季几乎天天都会开展万人星空(xīngkōng)演唱会活动，游客量最多的时候，景区常常要面临在演唱会后瞬时疏散超25000人的考验。因此(yīncǐ)，这几年敦煌市各级在实践中(zàishíjiànzhōng)不断优化疏导方案，也建立了各个部门之间(zhījiān)的快速响应联动机制。像这一次疏散转运，不只是景区和交通部门在发力，敦煌市住建部门第一时间将城区路灯开灯时间提前，为市民游客点亮“安心路”。交警全员投入一线，实时处置突发情况。

发展旅游：“靠天(kàotiān)”是福气 “靠人”才是能力

在与强沙尘暴赛跑的(de)过程中，除了应急预案中预备的转运(zhuǎnyùn)力量，有些出租车、村镇干部自发转运游客，敦煌市甚至还出动了市政府机关事务中心的公务(gōngwù)车辆，顺利完成了这次转运任务。

发展(fāzhǎn)(fāzhǎn)旅游，基本面或许是(shì)老天给的，但提升服务升级打怪，要考验人们的智慧。敦煌因其独特的地理环境和历史背景，让当地景区有了“靠天吃饭”资本，但是(dànshì)从这次与强沙尘暴的较量来看，敦煌当地人是将发展的主动权，攥在(zài)了自己的手里。发展旅游，“靠天”是福气(fúqì)，“靠人”才是能力。敦煌这次与强沙尘赛跑，对于其他旅游城市又有哪些借鉴意义？

北京大学政府(zhèngfǔ)管理学院教授 马亮：在遭遇突发的沙尘暴天气时，敦煌市当地(dì)政府部门能够快速响应(xiǎngyìng)，及时调度，组织(zǔzhī)相关的车辆解救受困的游客。与此同时，当地热心的居民和社会(shèhuì)组织也参与这样一场救援，帮助受困的游客解决吃饭住宿的难题。这样一种政府快速响应，社会广泛(guǎngfàn)参与的机制(jīzhì)，有效地解决了突发事件对文旅产业和游客安全带来的影响。这反映出当地政府部门在发展文旅产业的时候，能够比较好地关注到(dào)与之相关的一些潜在的风险和不确定性，并且能够比较好地去动员和调度相关的资源，体现出政府治理的敏捷性。

马亮：当然(dāngrán)如果能够(nénggòu)借助(jièzhù)大数据和人工智能这样一些科技手段，尽可能地提前预测和研判，既保证文旅产业能够较快地发展，也能够确保安全的需要，统筹(tǒngchóu)发展和安全的关系，这样一种发展理念，应该是未来发展文旅产业的时候需要高度重视的。